五行阴历还是阳历?
“五”是个抽象概念,不是实指。 单论“五行”本身,是五个符号的意思,金木水火土这五个字在古人眼里就是纯粹的符号,没有实际含义,它们只是用来表示五种基本动态而已,和12345这些数字一样的性质,是用来做算术的。 所以我们没法用阴阳来定义这个五,说它是阳数、说它属阳性都不行。因为对古人来说,这个数字本身没有性别。 “五行”这个词最初也不是拿来描述自然事物的,而是形容人们做事的状态或者状态的变化的(这里只讨论它的本义)——比如《尚书·甘誓》里有“有扈氏威侮五行,怠弃三正";《左传•庄公十三年》里有个典故叫“周郑交质”,里面提到“天子建天官,先六十四星而为八卦”中的“六十四星”也是五行,都是指人的德行,不是自然界的事物,所以说五行最早也是代表五种行为模式或状态的。
而到了后来,人们把水、火、木、金、土这五种自然现象当做了对应这五种行为的属性或象征,这是五行被赋予新意义的开始。其实说白了就是用这五种形态去类比、解释并形容那五种行为,从而让人们更容易理解它们分别代表的含义是什么。但是需要注意的是,这种类比和对应是非常粗疏且不严谨的,因此后世出现了很多歧义。
比如说“行”字的古意就有三种:一是行为动作、二是道路、三是次序。所以五行在这里实际上是有三层意思的,可以理解为五种不同的行为习惯+它们对应的五种变化规律/方向(也可以说是“运动模式”)+以及这五者之间的相互关系,也就是现在通常所说的五行生克理论了[1] 而“金木水火土”这几个字在秦汉之前是没有“方位性”的,也就是说这四个字在当时人眼里是没有上下左右之分的,更谈不上“属性”这一说了——比如东汉许慎写的经典著作《说文解字》中就没有把“五”和“行”放在东方的方位下解说,可见当时人是没这么想的。
那么既然五行本身是个无属性的纯粹动态模型,它又怎么会和方位产生联系呢?这是因为古代人观察宇宙万物时,发现太阳一年有四季,月亮有圆缺,昼夜有交替,地球有水陆之分等等,而这些现象都是在不停运动的,于是古人就用自己身体里的器官对应这些事物,给它们分了类别。
当然,这些分法并不是那么严格的,有时候一个东西会属于几个类别。不过,随着这类分法的普及,人们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归类方式。然后人们在研究大自然的时候发现了五行,由于五行具有概括各种动态变化的能力,因此在人们心里就自然而然地把这些分类方式赋予了五行。这样,五行就有了东、南、西、北、中五个具体的方位,同时也被附上了一层阴阳属性意义。 这其实是后来的事情了。
至于五行的具体划分方法,一般认为是由战国时代的齐国人邹衍提出的,他说五行分别是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五色;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材;春、夏、秋、冬、中这五时;神、圣、妖、祥、怪这五气;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五常;中央、四方及上下的五方等五个层次。 但是这里面也有问题,因为古人眼里的颜色并不限于青色,赤色也不等同于红色,五行中也没有“白”“黑”这两项……这些都是后世的解释,并非当时人的原始想法。而且五行作为描述动态变化的工具,如果被强行分为五个静态的对象来看待的话,那就丧失了其灵活的特性了,所以这种说法其实有点被异化了。 但不管怎样,邹衍的说法确实流传甚广,以至于他之后的人都在遵循这一说法使用五行,这就为后面的人们将五行进一步细化打好了基础。到汉代的时候,五行又被细化成了十种元素——这就是十天干。 再往后人们又把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结合成六十花甲子,并用六十甲子和七曜加以组合形成了七十二候,然后又与五行搭配形成五运六气学说,再然后就被中医拿去用了…… 就这样,关于五行的起源及其发展过程大致就是这样了。